04 水火雙宿
(又名:教主的座右銘為「能拖即拖,不能拖就溜。」字數:1822)
山風強勁,山巔上狂風呼嘯作響,除怪岩奇石外寸草不生,四周是一片白茫茫的濃霧,乍看之下秋景竟如冬日般蒼涼。一華袍青年負手而立,袍服隨疾風獵獵,挽成一束的青絲更是四散飛舞,應當是有些狼狽的場面,青年卻是長身玉立,雙目閒適地闔著,直迎勁風,不動分毫,彷若一座偉岸石雕。
黑袍青年儘管直面寒風,仍是滿面紅潤,但詭異的是,若是仔細一瞧,就能看見他在背後隨意疊起的兩隻手,竟泛著絲絲微光,一手是清澈無垢的藍,一手為張揚艷麗的紅,紅藍交織,互相牽制又且彼此交融,詭譎而瑰麗。
不知過了多久,青年倏地睜眼,俐落轉身,袖袍及髮帶在動作下更是劈啪作響,他直望凌雲峰下處,眼神盡是銳利,卻轉瞬間和手上光芒一道消逝,而後緩緩吐出一口氣,喃喃道:「真好,這地方當真聽不見一點半點慘叫聲啊。」
下一瞬,黑影疾出,生生能刮疼人面的勁風再度鋪天蓋地捲上方才黑袍青年所站的位置,那處,已然空無一人。
且說同在凌雲峰、本無教的另一端──
遠處即可清晰聽見「唰唰唰」延綿不斷的淒厲破風聲,連那慘絕的哀號聲盡給都蓋過了。
此處地勢凹陷,中央是一個偌大、異常平整的空地,儼然是個習武場,周遭縈繞著若有似無的威勢,而此時,這個莊嚴的習武之地圍滿教眾,人雖多,卻一點也不嘈雜,說是本無教紀律嚴整不假…但此時,眾人卻是驚得大氣不敢出一口。
磨練教眾。
…抑或是說左護法心情欠佳,找個倒楣鬼出氣權當為教清除蠹蟲以及操練教眾,一舉兩得,何樂而不為……當然此為左護法振振有辭的說法。
「阿──左!」
白衣冷面青年持鞭之手一歪,打在那個瑟瑟發抖已是無力再戰的教眾身側,在地上留下一道深長鞭痕。
「讓你躲本座之鞭!讓你躲!」往後收鞭,左曦怒得胡亂連下幾鞭,逼得那無辜教眾哀號連天,連聲求饒。…他擦了擦額頭上壓根兒沒存在過的汗,暗忖:「來了,還是來了。」準備精神應對──
「──這《水火雙宿》果真厲害!我剛於山頂吹了半時辰冷風,一點感覺都沒有呵!」
──生平第一大志趣為成為一位甩手教主的…江湖第一邪教教主。
「比之什麼金甲功實用多了。」呼吸之間,逸燊的聲音已在耳邊響起,通身墨黑長袍的青年目光炯炯,神情窘窘。
英明神武的左護法捏著眉心,揮了揮手令那個教眾滾下去,無力道:「……怎麼看來都是刀槍不入較為高明吧?」
這《水火雙宿》乃前任教主閒暇所創功法,練的乃是水火不侵之功,需要一定深厚之內力方成;然而基本上對於練武之人其實雞肋。
……而「英明神武」的邪教教主目的則是拿來當作防寒用。
「此言差矣,左愛卿。」──近日教主沉迷於褻瀆天子,左護法就近受害數日──
「你想想,本座堂堂江湖第一魔教教主,當今四海之內,敢直接了當和我鬥的有幾個?」逸燊兩手一攤,狀似雍容地說,「說是一些隱世老怪吧,他們才懶得理我。又或者那些武林盟的假仁假義之輩吧,可是稀罕自個兒的小命不得了呢!剿滅魔教不都喊了十幾年了麼,也不見一個半個來我凌雲峰山下迎君閣坐坐,又怎麼碰得了本教主一根寒毛啊。」
「敢情教主費了這番唇舌,是要說服我《水火雙宿》勝於《流金奇甲功》?」左曦嘆道。
「不愧為本教一人之上,萬人之下的護法,本教主心意愛卿最懂了。」而不論左曦領是不領情,逸燊自個兒也能樂得於此。
「…真不、敢、當啊,教主。」
「愛卿快別謙虛了,呵呵。」
語罷,逸燊背起手,腰桿繃直,顧盼神飛,用著殷切的眼神望著本無教眾人,嘴上卻是絮絮叨叨小聲道:「而且賞心悅目多了不是嗎?流金奇甲發功之時整個人金光閃閃、瑞氣千條的,大金塊似的,庸俗!」
不待左曦斥罵,教主突然一個宏音開口:「本無眾人,本教主看你們各個都是優秀,什麼西南第一教蠱毒教那些跳樑小丑差得遠矣!當繼續磨練,而後光榮我教,你們可願?」
「稟教主,屬下願意!」眾人齊刷刷地開口,期待教主交代一聲解散。
「非常好,而現在本教主回復閉關,左護法代我職,權同教主。」語畢黑袍青年一個昂首闊步就要溜之大吉。
知曉內情的人無一不瞭解這是教主要易容出外遊山玩水的前兆。
「教主……」左曦一下便躍上屋頂,又是咬牙切齒。
「水陸!草木!之花!可愛者甚繁!」一面輕功疾行,逸燊一面作賞玩風景貌。
「……」這句讀是不是有點奇怪?……事實上秋景蕭瑟,明眼人都看得出教主的睜眼說瞎話。
「別那般盯著我,愛卿,我會誤會的。」
「…臣以為,此神情應為『鄙視』之意。」
「阿左,你所有的鄙視之意我一直都是無視的,你當真沒發現?」
「……現在發現了。」
「愛卿果真一點就通,真是蕙質蘭心。」
「……蕙…」算了,左曦吞下一口悶氣,繼續努力道:「教主,關於昨日所呈上之蠱毒教消息,教主欲如何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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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花大部分字數來描寫烘托(?)搞笑段子,然後五分之四的時間進展劇情,
我……算了,不本來就是搞笑劇嗎?
因為《山巔上教主在發癲》太長了,所以簡稱《教主發癲》。